刀刀嘟噜

玻珠因生产力太低被开除画手籍,回村养老中……

【无萧情人节·人间百味24h:20:00】甜雪


【无萧情人节·人间百味24h:20:00】甜雪


江湖传说总会消失在风里,如月有圆缺,人有生死,时光消磨,少年也会老去。

但,八卦不会。

——天外天宗主和雪落山庄老板私奔了。

这条新闻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,连街角卖菜大爷都有所耳闻。天外天宗主是谁,叶安世,那个风华绝代的光头,念过几年佛经,继位后把整个魔教都带佛了,除了他自己跑得勤,其他教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,未曾踏入中原一步。

那雪落山庄老板又是哪位?

有人八卦,是位绝色美女,回眸一眼叫魔教教主丢了三魂七魄。

有人猜测,是个大家闺秀,从未抛头露脸,不曾耳闻。

甚至还有人大胆传言,是千金台的屠二爷——天启城雪落山庄地契上的的确确写着他的名字。屠二爷汗流浃背,茶都喝不好了,急忙摆宴席请天下英豪,亲自露脸证明自己没跟秃子私奔。

没人知道那位神秘的雪落山庄老板是谁,却有人在找他。

这人白发玉剑,骑一匹乌青骏马,他修养极佳,先是向卖菜大爷买了两根萝卜,才递过画像打听。

“见过这人吗?”画像上男子玉冠青裘,眉目俊朗,恍若神人,大爷连连摇头。

“他身边还有一个光头。”

叶安世特征太过明显,画像都不用准备。老大爷苦苦思索,白发仙觉得没戏,策马欲走,老大爷突然灵光:“哎!”

千里马打个响鼻,扭回头伸长脖子想吃他手里的萝卜,白发仙给马喂了一个,在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里等待下文。老大爷年纪实在有些大了,转眼忘记自己要说什么,苦思冥想好一会儿终于记起来,说:“——叶什么世没见过,但是好像见过一个光头。哎呀……我这一筐萝卜滞销,一着急,就想不起来了。”

“……”白发仙从腰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给他,老人喜笑颜开,把那一筐带着泥的新鲜萝卜塞他怀里,欢欢喜喜捏着银子道:“前些日子见过这二人,往西边去了。”

西边?他们家宗主带着人去西边干嘛,取经吗?

叶安世这几年继任宗主之位,处世手段越来越像其父叶鼎之,干净利落井井有条,颇有宗主风范。白发仙欣慰其成长,还没来得及多偷着乐几天,这宗主突然就在某个早晨离家出走了,留书美名曰过年去中原为天外天众人采购年货,实则去找老情人约会。

果然,没过几日这小子又托人捎信来:年货卖完了,今年就不回去过年了。

接着就没了音信。

这兔崽子压根就没想着买什么狗屁年货。白发仙心都快操碎了,满头白发脱落速度明显加快,宗主人没了,一方面他担心有人害了这一根独苗的命,另一方面又在想:他相好一棍子能把我打没咯,这俩人强强联手,谁能伤到他才有鬼了,除非他自己掉坑里把自己摔死。

“啊嚏。”

无心在千里之外打了个喷嚏,周遭皆是积雪,深坑底被冰雪映照,没那么暗,他还能看清萧瑟的脸,那双俊秀的眉微微蹙着,关切地看着他。萧瑟见他似乎有些冷,想把身上穿的狐裘还给他,被无心拦下。

昆仑山终年积雪,虽是五月份,却比中原冷得太多,他与萧瑟二人上山途中遇到小型雪崩,纵使轻功卓绝也没长翅膀,飞不起来。无处落脚无法施展,被雪一冲,掉进了深坑里。

无心碰巧扭到了脚,本来不算什么事,自己拿手掰一掰顺一顺也就好了。在他忍痛嘶声的一瞬间,萧瑟那双温润的下垂眼里难得露出了超越兄弟的关怀与担忧。这客栈老板始终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跟他和一个小傻子把臂同游,明明早已心意相通,却从未述之于口,如今终于叫无心找到了突破点,创造出完美的二人世界——无心席地一坐,小小脚伤好似摔断了腿,虚弱地倚着雪堆,明月之下,那颗光头都黯淡了。

萧瑟把他的脚踝放在膝上查看,肿了一个大包,但他没法判断骨头的受损程度,只是看无心好似很痛的模样,便信以为真,沉着脸拿袖子严严实实护着他的脚。自己生了会儿闷气,又气不过,在无心头顶恶狠狠敲了一下,骂道:

“和尚,你的神足通修到手上了?这也能摔到。”

和尚的情思压抑许久,厌极了与对方寡淡如水的君子之交,萧瑟越是因他生了情绪波动,他越暗自欢喜,被敲了也心甘情愿心满意足,手掌撑着腮帮子看心上人,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看什么看。”萧瑟没好气道。

雪坑虽深,却困不住萧瑟,运起轻功能轻松上去,但多了个崴了脚的累赘就困难许多。不知是真崴还是假崴,余光瞥见那和尚神经兮兮的眼神,萧瑟心中顿时明了,倒也不急着上去了,悠哉悠哉地原地坐下,掸了掸袖上的雪,准备欣赏这一出大戏。

无心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,问:“这冰壁光滑,我们得找个着力点上去。你带那根棍子了吗?”

萧瑟:“没有,不止是棍,我连钱都没带。”

无心奇道:“为何?”

萧瑟轻笑,坐在断崖下的雪堆里像坐在自家客栈前吱吱嘎嘎的老躺椅上,不咸不淡道:“有叶宗主在身边,带那些身外之物岂不是看不起你。”

他是个聪明人,无心缩了缩脚,顿时有些心虚。

山上起了风,把头顶雪屑吹落,月光映照下晶莹剔透,凉风彻骨,二人对坐沉默几息,萧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,开口问:“和尚,你为何带我来此地?留在雪月城过年不好吗?”

雪月城太热闹,那一大家子乱七八糟各门各派的人,再加上一只总粘着萧瑟讨食的狗,仿佛一道天然的护法屏障隔开他,比心钟还要坚不可摧,去年在雪月城过年,年夜饭结束大伙坐在一起看烟花守岁,为数不多的接触是萧瑟递来一块糖糕。无心刚准备咬一口,萧瑟指指地上摇尾巴的夯昊。

人好,糕好,狗坏。

无心依依不舍地分了一半给它。

无心闭上眼:“老和尚说,天地清净,一片素白,方可观心。”

“观心?”萧瑟笑道:“好雅兴,这方寸之间,无旁人搅扰,尽可观了。”

他说罢,一抬头,见对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。

以退为进,有人上钩了。

“你……”寒气凝结,彼此的温度显得格外明显,无心缓缓凑近,萧瑟敏锐地观察到他的“伤脚”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自愈了。其实萧瑟并非不懂,只是聪明人一贯擅长隐藏心绪,憋着等对方先说出口,以此作为自己的筹码,往前十几年,他都是这样为人处世,到了感情这件事上,仍旧一招鲜吃遍天。更何况,万一、万一这和尚不是那个意思呢,万一他真是缺心眼儿来看雪呢…?

太近了。

萧瑟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形成的水雾喷薄在自己的皮肤上。

……

无心从怀里掏出一包糖糕时,萧瑟的神色明显失落了一下。

好好好,冰天雪地,孤男寡男,相对而坐,吃糕。说出去怪丢人的。萧瑟想起了一个喜欢穿红衣的夯货,果然好兄弟里出不来两样人,那姓雷的排第一,这秃子排第二,名次仅按先来后到,谁也不输给谁。

无心问:“萧老板以为会是什么?”

他目中即使在暗处依旧光华流转,无需言说,对方何其聪慧,怎会不懂他的心——此情此景此人,正是好时候。不待萧瑟回答,他已将心一横,俯身吻了下去。

好软。

两人磨蹭到入夜才从雪坑里出来。

“昆仑之巅沐日光……”无心道,“本想带你到山巅看日出的,月亮真圆。”

萧老板心不在焉地整整衣领:“还是你的头比较圆。”

无心笑了,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,伸出手去勾住萧瑟藏在宽袖中温热的手指,萧瑟没什么反应,盯着远方的灯火与落雪,似要把天幕盯出一个洞来。

无心:“阿弥陀佛,施主谬赞。”

白发仙一路辗转,终于找到自家宗主,路途遥远,筐里萝卜还剩一半。他想问你俩真私奔啦?一青一白两条袖子中间牵着的手指把老人家视线烫得一哆嗦。好歹这臭小子囫囵着回来了,官大一级压死人,手下不好对宗主的私生活多嘴,只得兢兢业业汇报道:“……天外天已备好年货。”

他指指马背上的半筐萝卜。

无心腼腆地笑了一下:“麻烦叔叔多备一份吧,送到雪落山庄,今年我们吃萝卜饺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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